一鸿无忧、

我本楚狂人,凤歌笑孔丘。

玉树屏

(一)驾霭长缨未弭


似是有袅袅烟云裹挟着斑驳的云霞灯影蔓延,绚丽烟涛在混沌中渐渐明晰,宫宇琼楼,轻纱绫罗……笙歌混着脂粉味滚滚而来。


那女子的笑容依然如新,炉中香烟弥漫着遥远的华丽,寒夜扭曲作暖意,一人如朱墨滴入城郭。


我只觉这亦真亦幻,待飘然落地时,才发觉自己亦是抹云烟。通衢上行人自我身内穿过,此时一切纷杂亦与我无关。


一院内似有隐隐风声,料想应是哪家习武的郎君,我鲜少见得旁人习武,便欲入小院探个究竟,轻轻一跃,便飘荡着越了院墙。


院内一红衣女子青丝高束,将一杆长枪舞得迅疾,枪缨流火般颤动,其人更似红梅般傲然玉立,长枪起处,院内李花飘絮般蹁跹,衬着女子颀长身影,着实令我惊奇。

她应当是看不见我,但当她枪尖递来,横眉诘问时,便更是一番奇异。

“娘子好武艺!”我尴尬笑着,试图化解焦灼气氛,将手径直往枪尖推去,枪杆直穿手心,自然什么也碰不着。


“你……是鬼,还是神仙?”她顿时有些慌乱。

“小仙朝故,来凡间逛逛。”我答得心虚,但思及自己本是腾云驾雾而来,冒领个仙籍也无不可,便心安理得地充了个神仙。


而后她毕恭毕敬,我也乐得自在,又因除她无旁人可看见我,几日里常来这小院坐坐,便也与她相熟,我得知,她名唤张丽华。

“朝神仙,你觉得我能做大将军吗?”一日她习武毕,坐在门槛上拈着一枝李花随意地比划,歪过头来问我。


“为何立此志向?”我着实不解。

“前有木兰替父从军,后有丽华为国尽忠!”她满眼尽是星辰明亮,“我总要为大陈尽上一份力量。”

我缄默,没有回答。她也不再询问,只是坐着,将手里的花枝挽出几个好看的剑花,双眸清澈地注视着华灯初上,嘴角一个飞扬的弧度,又在期盼着什么了。


此时院内李花开得正好,千枝尽华。


后来她假借兄长名号混入武举,街坊皆传一红衣少年郎使一杆镔铁簪缨枪,疾似点雪,长驱无阻,武艺之卓群当世无匹。

她归家时候,却是桃眼盈泪,苍白且无力。

听闻是有人暗中认出,将她告发。


她几日不语,茶饭也不曾吃上几口,她的父兄卖了草席回来,也忧思叹息。


“与你说了多少遍,女子习甚武艺!”张家父叹息着责备,“太子府中龚良娣正招侍女,我已替你谋了个位置,你几日后便去罢!”


她依旧一言不发,径自入了房中,我紧随其后。

“朝神仙,你也觉得我不应习武?”她突然立住,回头问我。


我不知如何答,便支吾道:“女子……确乎是有些不当,但……”我未说完,她便跌坐在地,语调中多了些颤抖:“是我不该。”

她将长枪折断,开始学着旁的女子涂抹粉黛,不日便动身去了太子府邸。

背影之后,李花落了一地,满院皆白。


我醒了,残香燃尽,此时仍是长夜未央。


我将炉里的炭拨得暖些,又拈了些香,云烟似纱绫轻袅。

也不知她如今怎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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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不必计较史实,故事会慢慢展开,我想表达的所有都将水落石出。

文笔不精,望君斧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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